最美的印记
这注定是一段不平凡的难忘日子。
就在不久前,奥密克戎的浪潮席卷了整个魔都。奥密克戎的传播速度极快,就如细胞分裂一般。形象地说,就像是把一瓶开了口的色素掷到大海里,迅速蔓延开来。十多万!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数字。这足以让人为之一震:这真的是上海新冠感染人数吗?作为这样一座国际化大都市,要是放在以前,我真不敢相信。
现在的策略是:龟缩在家中,让那些医护人员冲锋陷阵。大多数同学的家中,三口人聚在一起,互相工作,其乐融融。他们大概从未想象过,这种心安理得的生活,正是我渴望却不可求的。
大约在一个月前,母亲在和我们一起嚼着饭粒儿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。那顿饭吃的沉闷而压抑。我夹着筷子,心不在焉。
母亲是医生,白衣天使。奥密克戎爆发,所有的医生都接收到了一条“履行的义务”--担任志愿者,为每个有密接乃至有阳性的小区测核酸。小区如战场。请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志愿者们的心情:你从未了解过眼前的每一个陌生人。就如同开盲盒一般,你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携带奥密克荣病毒的患者,还是普普通通的阴性患者,抑或是一个无症状感染者。一切都是未知的。就在眼前这块几乎不流动的空气中,坐下了一个又一个未知的人。后面永远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,你只能坐在座位上重复着一个动作:撕开棉签,在嘴里捅几下,放入试液里。你不能走动,不能停下手里的工作,只能没有自由的在这个座位上机械地运动三四个小时--这难道很轻松吗?
而我的母亲,就是这个动作的扮演者啊!
家里没有了母亲,变得空荡荡的,似乎房子都比以前大了一圈。母亲原先在家庭岗位上干的活只能被我和老爸包揽了。洗衣服,搓袜子,晒衣服,收衣服,这些只是家常便饭罢了。原来,母亲默默的为我们做了许多。
小区被封,就好比“与世隔绝”。冰箱成了我们食物的唯一来源。过年期间海囤的食物这下有了用武之地。但没过几天,我们便“弹尽粮绝”了。在外忙碌的母亲担心我们不下,是在小区门口为我们对接食物。有一次,母亲测核酸测到特别晚,应该回酒店睡觉去了。她还是强撑着身体,为我们送来大包小包的菜和肉。母亲给我们递东西的时候,口罩下滑的一瞬间,顺着便利店发出的幽幽白光,我清晰的看见她的颧骨处被口罩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痕。黑眼圈下,黄斑清晰可见。鼻窦两侧被眼镜深深地压出了一块淤青。在半夜里,这一幕显得触目惊心。我回过头去,眼里有一层雾升了起来。
第二天,我在老爸的手机上看见母亲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。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,但是变得蜡黄,口罩和眼镜的压痕仍旧还在,与昨天看的别无二致,但是显得更加清晰了。虽然昨天已经看过,我还是对这张图片愣神了很久。
我要把它记录下来。嗯,就现在。